最近不时回想起在花园里发生过的那场对话。
暗自落泪时被素不相识的学姐搭话,短暂的接触后被轻易的鼓励,最后留下了耐人寻味的语句而离开。
好久未曾收获正面反馈的我,总觉得那段经历像是童话里的主角受到世外高人的指引,终于突破了瓶颈最终克服各种艰难险阻的故事。虽然仅仅只有一个微不足道的开头,但这似乎是在昭示着我的未来正愈发清晰明了。
我真的可以有机会入选学生会吗?如同将棉软无力的玩偶摆正后,为了看清全貌而退开一步的距离,随后用双眼仔仔细细的端详着。我第一次正视起这份欲望。
时间已来到九月中旬,太阳在云朵的层层交叠之下若隐若现,飒爽的秋风残存着夏日的痕迹,拂掠过肌肤后留下了晶莹的水珠,将体内的不安感排出体外。
总的来说还算是适宜跑步的日子。大概吧,对于不胜“久”力的我来说。
站在红色塑胶跑道的起跑线前,上着体育课的我,仰望着天空如此调侃道。
“预备!”听到体育课老师的呼喊,我左右摇了摇脑袋试着将杂念抛去。不管怎么样只是站在原地就无法前进,再多么清晰明了的未来也不会到来。我隔着衬衣扶住胸口开始深呼吸,觉得脸上与腿部的肌肉因此而松懈下来。
一阵强劲的风吹拂,感觉身体一凉,伴随着发令枪的响起,我顺着风力向前迈出了脚步。因为对于自己在耐力这方面有自知之明,加上狭窄的跑道容不下一整排的学生。我自觉地站在了最后,同时占据了跑道中相对接近于圆心的地方,也就是所谓的内道。
令我意外的是,不,应该说理所应当的是,没有几个人在尽全力的奔跑,而是慢慢悠悠的移动着脚步。毕竟在高中这一部分阶段,体育课可以称得上可有可无的科目。
所谓的强身健体的基本目的,早已被手册上的合格二字所取代。体育老师大概也对此心知肚明,她走到了垒球的观赛区,那里有相对旷阔的座位,头顶有最近翻修过的凉棚可以遮阴。
这么说我们学校的垒球好像还是挺出名的,想起初中时在这同一片场地下,与呼啸而过的垒球(在我眼中)擦身而过的场景,不免觉得双脚有些颤颤巍巍。
“好厉害……”
与我保持相同速率的其中一名女生在一旁感叹道。发生什么事了吗?在我行将扭头之时,赢面而来的是一阵乌黑柔顺的秀发,招展的长发像是慢镜头回放般在眼前停滞。伴随着我“欸”的疑惑之声后又消失在了眼前。
“是凌若雪。”
那名女生既像是叹气又像是呼气一般的补充道。不过她们班级的顺序不是在我们之后吗?怎么已经出现在同一条跑道之上了。抱着如此的想法我继续侧耳偷听她们的对话。
“不过不是还没轮到她们班吗?”
“大概是落选后报名体育社团了吧。”
顺带一提,正是因为凌若雪的落选,在这一份前提之下才让我重新拾起入选学生会的想法。
毕竟我觉得,所有人都觉得她本应是毫无疑问的第一人选。虽然只是我的一己之见,但我的直觉也隐隐察觉到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在背后。
我发自内心替凌若雪感到可惜,也对她的落选感到意外。即使隐隐觉得这样想的自己抱有多少落井下石的愧疚感,然而不这样做是无法找回自己丢失的信心的。
一想到相比之下一无所有的自己,我抱着愧疚之心继续迈着不知何时开始酸痛的脚步,这份酸痛也许正是心中的那份矛盾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吧。
好卑鄙啊。这样想的自己。我这种人真的配得上入选学生会吗。
“听说学校田径方面也很强,因为不能加练的太晚,就只好把时间均匀的分配在体育课上了。”
“可我听说她要自己成立社团。”有人提出了疑惑之声,随之收获了“是这样的吗”像是这类的事不关己的回应。
语言被低估的两面性让不知情的人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,就像现在的我一样。所谓的谣言大概就是通过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传播开来的吧。
我待在后面静静地听着那些流言蜚语,看见不知何时冲过终点线的凌若雪走下跑道,以标准的姿势向脖子上戴着口哨一名女性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因为我的步履很慢经过她们身边的时间也变得长,加上称得上是引以为傲的听力。凌若雪她应该先是说了感谢的话语,随后则是补充了“我愿意作为救急队员,但是对于社团请允许我拒绝”之类的发言。
就算不打算报名田径社团,也能够如此的被教练重视,有一份耀眼夺目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天赋,收获到别人的在意,这不禁令我心生羡慕。
“你看,她在和老师说些什么。”
“我听听……好像在说‘如果遇到突发事件我可以提供帮助’,应该是为了队员受伤以防万一,把她当作临时的替补对象了。”
“欸…….原来是这样,话说她到底有什么事情是不擅长的嘛,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都。”
自己的听力无意间获得了肯定,这让我多少不由得挽起了嘴角,但这份短暂的欣喜转瞬间被全身肿胀的错觉替代。
这份疼痛远比预料来的突然,短暂的愣神过后我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。
骨骼中渗出的热量在蒸腾着自己的身体,与此同时在巨幅的摆动之下,美工刀划过的伤口正逐渐崩裂。蔓延开的黏腻汗渍渗入的肌肤,让我有一种被火焰灼烧着的感觉。
自己的肩膀不断抽搐着,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。似乎有些承受不住了,感觉身体在微微颤抖着。
不行…….不行…….我暗地里咒骂着如此出糗的自己。如果在这里倒下的话,那可远不止被自己班级的同学笑话,那时候被人想到的只会是此时失态的自己。
一无所有的自己好不容易在学生会的道路上迈出了重要的第一步,不能再半途而废了。
总之…….首先…….无论如何都要先转移注意力,只是…….低头盯着……..没有尽头的红色跑道…….是看不到……..终点的。
思绪如同自己粗重的喘气声一般断断续续,我吃力的仰起了自己的头。然后…….
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恐惧感在不受控制的在心中蔓延。
我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水平线天旋地转模糊了视野,自己的身体似乎正在越飞越高,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抛了出去。
最后…….
一阵与以往不同的尖锐疼痛袭来,我狼狈的落在了锋利的塑胶地面上。
好痛…….好痛…….好痛…….
意识趋于抽离的状态,大概已经向外发散到天空中看不见的地方。倔强的心想要趁受伤之前开始行动,然而麻木的双腿像是脱离躯干的一部分耷拉在一边,也没有办法从泥泞的地面中站起来。
意识到无法挽回的事实后,我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呻吟,牙齿因为疼痛而开始颤抖。
不用想刚刚的流言蜚语都会转移到自己身上。现在因为太痛了,听不清楚,反而觉得耳根清净了。
这种一叶障目算是好事吗?大概吧。
不知是否因为有伤口已与塑胶融为一体,还是因为心中想要就此的一了百了的失败感作祟。像是有意识的让此时的自己更为凄惨一般,身体并不是很愿意离开背后的那片塑胶颗粒。
就此沉溺于这股伤痛之中,感觉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堪。至少不用担心被比塑胶还要尖锐的视线所割伤。
“没事吧同学。”耳边传来了模拟两可的人声。
想想也是,摔成这样都无人在意,就只剩下比蟑螂之类的还要低贱的生物了。下意识的说出抱歉的话边睁开双眼,我抬手拭干脸上的泪痕。
疼痛感开始减弱,很不幸的是我那应以为傲的听力又开始运转。早已麻木的耳朵将周遭尽收其中,连带着心底的情感在谷底兜兜转转。
然而,同时接收的,还有一份不可置信的发言。如同起夜时迈出的步伐,骨骼的吱呀声清晰而闻。
“抱歉,刚刚绊倒你的是我,我现在就送你去医务室检查。”
如同做出了宣誓,鱼贯而入的清澈女声响量到像是要将我的双耳贯穿。
我再次抬起了头。
占据视野正中心的,是一张熟悉的,精致的五官如同瓷娃娃般的面容。原本与她直视就会产生一种仰望天上之光的错觉,现在就更加难以直视了。大概是天生的关系让人感到温和的栗子色长发梳理的十分柔顺,编织而成的则是连带着名字都十分高雅的公主辫。
此刻的我即使想把她脖子以上的部分纳入视野,视线也会冗杂成模糊不清的色块,就像是在拒绝被吸引了目光的自己。
血管的那股浓郁的、粘稠的流动,我能感觉得到。
不是从伤口中缓慢渗出,是更加晦涩的,羞于用言语表达的触动,从起伏的胸口间悄悄的掀起一角。
原来如此…….上天终于开始可怜我了吗?
所能遇见的这份未来,似乎正愈发清晰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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